流動的盛宴 之二

在寧謐的小鎮住了一月有餘。

初初抵埠時，不免有點大鄉里進城的味道。

幸在周遭充斥著全世界各地來的遊客們，他們來到之後的迷失，將我那份尷尬也一併沖淡了。

我喜歡巴黎。

她滿足了作為一個國際化城市的所有條件——髒、亂、差。

在榮軍院門口莊嚴的雕像上點綴著厚厚一層由密密麻麻的鳥屎編織成的毯子。

地上則不說了，地雷處處，世界聞名。

我們這些沒有走路看地下習慣的，不免容易中招。

幸得在小鎮練就了一身好功夫，時不時都低頭偵查路況。

狗屎並不稀奇，我在著名的蒙田大街附近還見過一大坨馬糞，就這麼堂而皇之地堆在人行道中間。

你覺得如果這些不能忍受，那下面的更要令你搖頭。

如果幸運的話，在某些地鐵的車廂裡，你會聞到一陣陣的惡臭。

我不知道這尿騷臭究竟何來，但看看地板的情況，似也是無人時時消毒打理。

我倒是願意車廂裡彌漫著消毒水的氣味更多些。

時常抱怨我城猶如大工地。

好端端地散步著，忽然發現有個障礙物，挖路或者修渠，熱火朝天的。

在巴黎，馬路上大工地也不鮮見。

究竟是在作甚我沒有探究。

但能確保的是，修完之後，和修復之前，應該是同一個面貌的。

在各大美術館和博物館亦如是，常常是有一個區域是不對外開放的。

即便是內裡什麽動靜也沒有，他們也不對外開放。

那些展品常年面對廣大遊客，壓力太大，需要喘息的機會。

接下來則是讓我倍感親切的第三產業從業人員。

小鎮住慣了，有點不大適應售貨員冷冰冰的嘴臉。

笑容欠奉之外，態度生硬，像是面對殺父仇人一般。

常有看見客人和一副晚娘面孔的服務人員起爭執的。

真過癮。

但我十分理解他們的處境，做的都是厭惡性工作，每日面對龐大的人流和不諳法文的遊客，真是十萬分難頂。

以上是作為國際化大都市的巴黎給我的印象。

除卻地鐵陣陣惡臭和空對地，地對地「導彈」的隱患，其他都令我有賓至如歸的奇妙感覺。

另外格外值得一提的是「行人過馬路遊戲」。

不曉得爲什麽我至今還是有點不知道究竟應該先看哪邊來車。

於是每次見到人行的交通燈變紅，我總是乖乖站著等。

但周圍的路人，見無車，便徑直朝對面走去，氣定神閑。

時日久了，我也成了他們的一份子，身邊有小童時例外。

這是一座讓我覺得可以長期居住下去的城市。

她精緻之餘有些粗獷。

大氣之中不乏細膩。

充滿著法蘭西味又混雜著包容國際的氣質。

我會回去的，一定會，而且是許許多多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