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和留守的同齡人相比,思想單純很多。當然,我並不是說這不好。」
W先生吃飯的時候,來了這麼一句,「你們成長的環境要乾淨和簡單得多。」
他這句話,又挑起了我心裡那根刺——我們玩攻心計,絕對不是他們的對手。
於是就被拉回到腦中的那個不怎麼高級卻時時浮現的
拉鋸戰。
很明顯的,如果留下,我可以預見自己30年後的生活。
生活平靜,收入不多卻很穩定,基本上還就是現在這個樣子,在同一間公司一直做到退休。
若有幸在茫茫人海中找到一個合適共同生活的人,或者未必不會膝下猶虛。
每年可以全家去一次澳洲旅行,僅此而已。
好不容易存了5年的錢,終於可以全家飛一次歐洲,最後卻連橙色小馬牌的精品店也不敢踏入。
生怕破壞了房子的貸款計劃或者影響了小孩的教育基金存款計劃。
但有一點是肯定的——生活水平可以維持現狀,喝牛奶也不會得腎結石。
如果我願意以惡形惡狀的姿態來對付惡形惡狀的人,重新去學習如何處理辦公室生態……故事或者會有轉機。
我卻算不出這
期望值,因我無法知道相應結果出現的機率。
世事如果都可以被簡化成一個50/50的遊戲,那人生真是簡單直接又科學化得叫人驚歎了。
我可能負擔不起全家去澳洲,也買不起柏金,買不起房子,也不可能供小孩去美國接受高等教育……
我也有理由深信我可以變成一個超級大母狗,見到銅鈿雙眼放光地流口水。
在那個似乎沒有玻璃天花的假象中,爲了達到目的不擇手段,只求不斷向高處去。
當然,亦有一種可能性是我仍舊能夠維持現在的生活水準,卻不卑不亢地生活、工作。
不致大富大貴,只求對得起自己的良知和教養。
家父常說,「一個人一生吃多少穿多少都是註定的。」
我不知道上天給了我多少的配額。
卻決定在年紀還不算太大的時候,賭一把。
一是給自己設定的一個時間表,避免不停「等明天」的悲劇。
二則是覺得弱冠之年生活若與半百無異,人生無甚變化缺乏激情,到老死的時候悔恨當初。
是的,我知道是因為在圍城內久了,開始想衝出去。
但,我更加清楚的是,時光會慢慢消磨這種念頭。
再不動身投入到這場孤注一擲的賭博當中,就來不及了。